当前位置:首页 > 专题范文 > 党史学习 >

2023年度品汪曾祺语言3篇

时间:2023-01-13 13:40:08 浏览量:

品汪曾祺的语言1  1、我以为语言具有内容性,语言是小说的本体,不是外部的,不只是形式、是技巧。  2、探索一个作者的气质、他的思想(他的生活态度,不是理念),必须由语言入手,并始终浸在作者的语言里下面是小编为大家整理的2023年度品汪曾祺语言3篇,供大家参考。

2023年度品汪曾祺语言3篇

品汪曾祺的语言1

  1、我以为语言具有内容性,语言是小说的本体,不是外部的,不只是形式、是技巧。

  2、探索一个作者的气质、他的思想(他的生活态度,不是理念),必须由语言入手,并始终浸在作者的语言里。

  3、语言具有文化性。作品的语言照出作者的全部文化修养。

  4语言的美不在一个一个句子,而在句与句之间的关系。

  5、包世臣论王羲之的字,看来参差不齐,但如老翁携带幼孙,顾盼有情,痛痒相关。好的语言正当如此。

  6、语言像树,枝干内部液汁流转,一枝摇,百枝摇。

  7、语言像水,是不能切割的。一篇作品的语言,是一个有机的整体。

  8、语言本身是一个文化现象,任何语言的后面都有深浅不同的文化的积淀。

  9、你看一篇小说,要测定一个作家文化素养的高低,首先是看他的语言怎么样,他在语言上是不是让人感觉到有比较丰富的文化积淀。

  10、有些青年作家不大愿读*的古典作品,我说句不大恭敬的话,他的作品为什么语言不好,就是他作品后面文化积淀太少,几乎就是普通的大白话。作家不读书是不行的。

  11、我觉得研究语言首先应从字句入手,遣词造句,更重要的是研究字与字之间的关系,句与句之间的关系,段与段之间的关系。

  12、好的语言是不能拆开的,拆开了它就没有生命了。

  13、世界上很多的大作家认为语言的惟一的标准就是准确。伏尔泰说过,契诃夫也说过,他们说一句话只有一个最好的说法。

  14、韩愈认为,*语言在准确之外还有一个具体的标准:“言之短长与声之高下”。这“言之短长”,我认为韩愈说了个最老实的话。

  15、语言耍来耍去的奥妙,还不是长句子跟短句子怎么搭配?有人说我的小说都是用的短句子,其实我有时也用长句子。就看这个长句子和短句子怎么安排?

  16、“声之高下”是*语言的特点,即声调,*上去入,北方话就是阴阳上去。

  17、我认为*语言有两大特点是外国语言所没有的:一个是对仗,一个就是四声。

  18、外国人讲话没有*上去入四声,大体上相当于*的两个调,上声和去声。

  19、外国语不像*语,阴*调那么高,去声调那么低。很多国家都没有这种语言。

  20、你听日本话,特别是*电影里拍的日本人讲话,声调都是*的,我觉得现在的年轻人不大注意语言的音乐美,语言的音乐美跟“声之高下”是很有关系的。

  21、“声之高下”其实道理很简单,就是“前有浮声,后有切响”,最基本的东西就是*声和仄声交替使用。你要是不注意,那就很难听了。

  22、语言学上有个词叫语感,语言感觉,语言好就是这个作家的语感好;语言不好,这个作家的语感也不好。

  23、一般都把语言看作只是表现形式。语言不仅是形式,也是内容。

  24、语言和内容(思想)是同时存在,不可剥离的。语言不只是载体,是本体。

  25、*说语言是思想的直接的现实,我以为是对的。思想和语言之间并没有中介。

  26、世界上没有没有思想的语言,也没有没有语言的思想。

  27、读者读一篇小说,首先被感染的是语言。我们不能说这张画画得不错,就是色彩和线条差一点;这支曲子不错,就是旋律和节奏差一点。我们也不能说这篇小说写得不错,就是语言差一点。这句话是不能成立的。

  28、可是我们常常听到这样的评论。语言不好,小说必然不好。

  29、语言的粗俗就是思想的粗俗,语言的鄙陋就是内容的鄙陋。想得好,才写得好。

  30、闻一多先生在《庄子》一文中说过:“他的文字不仅是表现思想的工具!似乎也是一种目的。”我把它发展了一下:写小说就是写语言。

  31、语言是一种文化现象。语言的后面都有文化的积淀。

  32、古人说:“无一字无来历”。其实我们所用的语言都是有来历的,都是继承了古人的语言,或发展变化了古人的语言。

  33、如果说一种从来没有人说过的话,别人就没法懂。

  34、一个作家的语言表现了作家的全部文化素养。作家应该多读书。杜甫说“读书破万卷,下笔如有神”,是对的。

  35、文学作品的语言和口语最大的不同是精炼。

  36、说小说的语言是视觉语言,不是说它没有声音。

  37、前已说过,人的感觉是相通的。声音美是语言美的很重要的因素。

  38、*语言.因为有“调”,即“四声”,所以特别富于音乐性。

  39、一个搞文字的人,不能不讲一点声音之道。“前有浮声,则后有切响”,沈约把语言声音的规律概括得很扼要。


品汪曾祺的语言3篇扩展阅读


品汪曾祺的语言3篇(扩展1)

——汪曾祺的语录3篇

汪曾祺的语录1

  1、四围山色临窗秀,一夜溪声入梦清。——《岁朝清供》

  2、廿四桥边廿*,凭栏犹忆旧江东。夕阳返照桃花渡,柳絮飞来片片红。——《岁朝清供》

  3、人间存一角,聊放侧枝花。欣然亦自得,不共赤城霞。——《受戒》

  4、每当家像一个概念一样浮现于我的记忆之上,它的颜色是深沉的。——《汪曾祺散文》

  5、语言的目的是使人一看就明白,一听就记住。语言的唯一标准,是准确。——《岁朝清供》

  6、人生如梦,我投入的确是真情。世界先爱了我,我不能不爱它。

  7、无事此*,一日当两日。——《汪曾祺:文与画》

  8、我以为风俗是一个民族集体创作的生活的抒情诗。——《汪曾祺:文与画》

  9、我的脸上若有从童年带来的红色,它的来源是那座花园。——《花园》

  10、我希望能做到融奇崛于*淡,纳外来于传统,不今不古,不中不西。——《汪曾祺:文与画》

  11、口味单调一点、耳音差一点,也还不要紧,最要紧的是对生活的兴趣要广一点。——《老味道》

  12、她问了我一些问题。其中一个是,为什么我的小说里总有水?即使没有水,也有水的感觉。——《汪曾祺散文》

  13、许多东西吃不惯,吃吃,就吃出味儿来了。——《岁朝清供》

  14、这些白茶花有时整天没有一个人来看它,就只是安安静静地欣然地开着。——《翠湖心影》

  15、是有路的地方,我都要走遍。——《复仇——给一个孩子讲的故事》

  16、在一起时,恩恩义义;分开时,潇潇洒洒。——《八千岁》

  17、我很想喝一碗咸菜茨菰汤,我想念家乡的雪。——《咸菜茨菰汤》

  18、白的像白玛瑙,红的像红宝石,紫的像紫水晶,黑的像黑玉。——《葡萄月牙记》

  19、无聊是对欲望的欲望,我的孤独是认识你的孤独。——汪曾祺

  20、人到极其无可奈何的时候,往往会生出这种比悲号更为沉痛的滑稽感。——汪曾祺

  21、人世间有许多事,想一想,觉得很有意思。有时一个人坐着,想一想,觉得很有意思,会噗哧笑出声来。把这样的事记下来或说出来,便挺幽默。

  22、廿四桥边廿*,凭栏犹忆旧江东。夕阳返照桃花渡,柳絮飞来片片红。——汪曾祺

  23、美,多少要包含一点偶然。——汪曾祺 《人间草木》

  24、山家除夕无他事,插了梅花便过年。——汪曾祺

  25、我则有点像董日铸,以为"浓、热、满三字尽茶理"。 ——汪曾祺

  26、小时读囊萤映雪故事,觉得东晋的车胤用练囊盛了几十只萤火虫,照了读书,还不如用鸭蛋壳来装萤火虫。不过用萤火虫照亮来读书,而且一夜读到天亮,这能行么?车胤读的是手写的卷子,字大,若是读现在的新五号字,大概是不行的。

  27、如果*日留心,积学有素,就会如有源之水,触处成文。否则就会下笔枯窘,想要用一个词句,一时却找它不出。 语言是要磨练,要学的。

  28、有的小说,是写农村的。对话是农民的语言,叙述却是知识分子的语言,叙述和对话脱节。

  29、人人心中所有,笔下所无。"红杏枝头春意闹","满宫明月梨花白"都是这样。"闹"字"白"字,有什么稀奇呢?然而,未经人道。

  30、语言,是内在地运行着的。缺乏内在的运动,这样的语言就会没有生气,就会呆板。

  31、流动的水,是语言最好的形象。

  32、语言是一种文化现象。语言的后面是有文化的"。

  33、一泻千里,戛然而止,画舫笙歌,骏马收缰,可长则长,能短则短,运用之妙,存乎一心。

  34、世界上没有没有语言的思想,也没有没有思想的语言。

  35、我们的语言都是继承了前人,在前人语言的基础上演变、脱化出来的。很难找到一种语言,是前人完全没有讲过的。那样就会成为一种很奇怪的,别人无法懂得的语言。

汪曾祺的语录2

  1、家人闲坐,灯火可亲。——《冬天》

  2、在黑白里温柔地爱彩色,在彩色里朝圣黑白。——《人间草木》

  3、外面的世界很精彩,我的世界很*常。——《一辈古人》

  4、人间存一角,聊放侧枝花。欣然亦自得,不共赤城霞。——《受戒》

  5、语言的目的是使人一看就明白,一听就记住。语言的唯一标准,是准确。——《岁朝清供》

  6、人生如梦,我投入的确是真情。世界先爱了我,我不能不爱它。

  7、无事此*,一日当两日。——《汪曾祺:文与画》

  8、都到岁数了,心里不是没有。只是像一片薄薄的云,飘过来,飘过去,下不成雨。——《受戒》

  9、我读书很杂,毫无系统,也没有目的。随手抓起一本书来就看。觉得没意思,就丢开。——《彩云聚散》

  10、坐在亭子里,觉山色皆来相就。——《汪曾祺散文》

  11、我的脸上若有从童年带来的红色,它的来源是那座花园。——《花园》

  12、四川女孩子做事往往很洒脱,想咋个就咋个,不像北方女孩子有那么多考虑。——《人间草木》

  13、许多东西吃不惯,吃吃,就吃出味儿来了。——《岁朝清供》

  14、这些白茶花有时整天没有一个人来看它,就只是安安静静地欣然地开着。——《翠湖心影》

  15、窝头白菜,寡欲步行,问心无愧,人间寿星。——《一辈古人》

  16、白的像白玛瑙,红的像红宝石,紫的像紫水晶,黑的像黑玉。——《葡萄月牙记》

  17、廿四桥边廿*,凭栏犹忆旧江东。夕阳返照桃花渡,柳絮飞来片片红。——汪曾祺

  18、美,多少要包含一点偶然。——汪曾祺 《人间草木》

  19、一个人要兴旺发达,得有那么一点精气神。——汪曾祺《水蛇腰》

  20、写小说就是要把一件**淡淡的事说得很有情致(世界上哪有许多惊心动魄的事呢)。 惟悠闲才能精细。 不要着急。——汪曾祺《岁朝清供》

  21、我父亲是个随便的人,比较有同情心,能*等待人。我十几岁时就和他对座饮酒,一起抽烟。他说:"我们是多年父子成兄弟。"他的这种脾气也传给了我。不但影响了我和家人子女、朋友后辈的关系,而且影响了我对我所写的人物的态度以及对读者的态度。

  22、我则有点像董日铸,以为"浓、热、满三字尽茶理"。 ——汪曾祺

  23、总之,一个人的口味要宽一点、杂一点,"南甜北咸东辣西酸",都去尝尝。对食物如此,对文化也应该这样。——汪曾祺

  24、小时读囊萤映雪故事,觉得东晋的车胤用练囊盛了几十只萤火虫,照了读书,还不如用鸭蛋壳来装萤火虫。不过用萤火虫照亮来读书,而且一夜读到天亮,这能行么?车胤读的是手写的卷子,字大,若是读现在的新五号字,大概是不行的。

  25、我们这个民族,长期以来,生于忧患,已经很"皮实"了,对于任何猝然而来的灾难,都用一种"儒道互补"的精神对待之。这种"儒道互补"的真髓,即"不在乎"。这种"不在乎"精神,是永远征不服的。

  26、如果你来访我,我不在,请和我门外的花坐一会儿,它们很温暖,我注视它们很多很多日子了。

  27、我听得耳熟,他唱得悲凉。京剧伶人,身怀绝技,头顶星辰,春夏秋冬,周而复始,粉末人生,风流云散,由伶人身世,看尽世情悲欢。

  28、南味的以扬州酱菜为代表,商标为"三和""四美"。北方酱菜偏咸,南则偏甜。*好像什么东西都可以拿来酱。萝卜、瓜、莴苣、蒜苗、甘露、藕,乃至花生、核桃、杏仁,无不可酱。 *菜多数要放酱油。

  29、这地方的忙活是栽秧、车高田水,薅头遍草、再就是割稻子、打场子。这几荐重活,自己一家是忙不过来的。这地方兴换工。排好了日期,几家顾一家,轮流转。不收工钱,但是吃好的。一天吃六顿,两头见肉,顿顿有酒。干活时,敲着锣鼓,唱着歌,热闹得很。其余的时候,各顾各,不显得紧张。

  30、它们很温暖,我注视他们很多很多日子了。

  31、如果*日留心,积学有素,就会如有源之水,触处成文。否则就会下笔枯窘,想要用一个词句,一时却找它不出。 语言是要磨练,要学的。

  32、我想任何人的语言都是这样,每句话都是警句,那是会叫人受不了的。

  33、人人心中所有,笔下所无。"红杏枝头春意闹","满宫明月梨花白"都是这样。"闹"字"白"字,有什么稀奇呢?然而,未经人道。

  34、好的语言都是**常常的,人人能懂,并且也可能说得出来的语言——只是他没有说出来。

  35、语言的奥秘,说穿了不过是长句与短句的搭配。

  36、流动的水,是语言最好的形象。

  37、语言是一种文化现象。语言的后面是有文化的。

  38、语言的美,不在语言本身,不在字面上所表现的意思,而在语言暗示出多少东西,传达了多大的信息,即让读者感觉、"想见"的情景有多广阔。古人所谓"言外之意"、"弦外之音"是有道理的。

  39、不少作家充分意识到语言的重要性。语言不只是一种形式,一种手段,应该提到内容的高度来认识。

  40、语言不是外部的东西。它是和内容同时存在,不可剥离的。语言不能像桔子皮一样,可以剥下来,扔掉。

汪曾祺的语录3

  1、人到极其无可奈何的时候,往往会生出这种比悲号更为沉痛的滑稽感。——《人间草木》

  2、家人闲坐,灯火可亲。——《冬天》

  3、廿四桥边廿*,凭栏犹忆旧江东。夕阳返照桃花渡,柳絮飞来片片红。——《岁朝清供》

  4、无事此*,一日当两日。——《汪曾祺:文与画》

  5、我以为风俗是一个民族集体创作的生活的抒情诗。——《汪曾祺:文与画》

  6、美,多少要包含一点偶然。

  7、口味单调一点、耳音差一点,也还不要紧,最要紧的是对生活的兴趣要广一点。——《老味道》

  8、四川女孩子做事往往很洒脱,想咋个就咋个,不像北方女孩子有那么多考虑。——《人间草木》

  9、这些白茶花有时整天没有一个人来看它,就只是安安静静地欣然地开着。——《翠湖心影》

  10、我则有点像董日铸,以为"浓、热、满三字尽茶理"。——《四方食事》

  11、我很想喝一碗咸菜茨菰汤,我想念家乡的雪。——《咸菜茨菰汤》

  12、白的像白玛瑙,红的像红宝石,紫的像紫水晶,黑的像黑玉。——《葡萄月牙记》

  13、我希望能做到融奇崛于*淡,纳外来于传统,不今不古,不中不西。——汪曾祺

  14、山家除夕无他事,插了梅花便过年。——汪曾祺

  15、一个人要兴旺发达,得有那么一点精气神。——汪曾祺《水蛇腰》

  16、我父亲是个随便的人,比较有同情心,能*等待人。我十几岁时就和他对座饮酒,一起抽烟。他说:"我们是多年父子成兄弟。"他的这种脾气也传给了我。不但影响了我和家人子女、朋友后辈的关系,而且影响了我对我所写的人物的态度以及对读者的态度。

  17、语言的美,不在语言本身,不在字面上所表现的意思,而在语言暗示出多少东西,传达了多大的信息,即让读者感觉、"想见"的情景有多广阔。古人所谓"言外之意"、"弦外之音"是有道理的。

  18、小时读囊萤映雪故事,觉得东晋的车胤用练囊盛了几十只萤火虫,照了读书,还不如用鸭蛋壳来装萤火虫。不过用萤火虫照亮来读书,而且一夜读到天亮,这能行么?车胤读的是手写的卷子,字大,若是读现在的新五号字,大概是不行的。

  19、到了一个新地方,有人爱逛百货公司,有人爱逛书店,我宁可去逛逛菜市。看看生鸡活鸭、新鲜水灵的瓜菜、彤红的辣椒,热热闹闹,挨挨挤挤,让人感到一种生之乐趣。

  20、我爱逗弄含羞草。触遍所有叶子,看都合起来了,我自低头看我的书,偷眼瞧它一片片的开张了,再猝然又来一下。他们都说这是不好的,有什么不好呢。

  21、我读书很杂,毫无系统,也没有目的。随手抓起一本书来就看。觉得没意思,就丢开。

  22、我听得耳熟,他唱得悲凉。京剧伶人,身怀绝技,头顶星辰,春夏秋冬,周而复始,粉末人生,风流云散,由伶人身世,看尽世情悲欢。

  23、你说我在做梦吗?人生如梦,我投入的却是真情。世界先爱了我,我不能不爱它。 只记花开不记人,你在花里,如花在风中。 那一年,花开得不是最好,可是还好,我遇到你;那一年,花开得好极了,好像专是为了你;那一年,花开得很迟,还好,有你。、"什么事都轻描淡写,毫不装腔作势。说话自然也流露出得意,可是得意中有还有一点对于自己的嘲讽。这是一点本事。可是人最好没有这点本事。他正因为有这些本事,才种种不如别人。"

  24、活在世上,你好像随时都在期待着,期待着有什么可以看一看的事。有时你疲疲困困,你的心休息,你的生命匍伏着像一条假寐的狗,而一到有什么事情来了,你醒豁过来,白日里闪来了清晨。

  25、徐渭所作《七绝》之六:翠幌流坐着地垂,重论旧事不胜悲。可怜唯有妆台镜,曾照朱颜与画眉。

  26、我们不能说这首曲子不错,就是旋律和节奏差一点;这张画画得不错,就是色彩和线条差一点。我们也不能说:这篇小说不错,就是语言差一点。语言是小说的本体,不是附加的,可有可无的。

  27、人人心中所有,笔下所无。"红杏枝头春意闹","满宫明月梨花白"都是这样。"闹"字"白"字,有什么稀奇呢?然而,未经人道。

  28、语言的奥秘,说穿了不过是长句与短句的搭配。

  29、古人说"无一字无来历",是有道理的,语言是一种文化积淀。语言的文化积淀越是深厚,语言的含蕴就越丰富。


品汪曾祺的语言3篇(扩展2)

——汪曾祺的介绍

汪曾祺的介绍1

  汪曾祺的介绍

  汪曾祺,江苏高邮人,1920年3月5日出生,*当代作家、散文家、戏剧家、京派作家的代表人物。被誉为“抒情的人道主义者,*最后一个纯粹的文人,*最后一个士大夫。”汪曾祺在短篇小说创作上颇有成就,对戏剧与民间文艺也有深入钻研。作品有《受戒》《晚饭花集》《逝水》《晚翠文谈》等。

  汪曾祺可以说在那个极其特殊年代的首批高知识分子,在他20岁时,通过自身的努力考上了西南*的中文系,在他的一生中,文学上的成就是他这一辈子的荣光,他留下了许多散文集、小说集。

  汪曾祺大学毕业后,第一份工作便是在*同学办的一所中学中担任教师,在教学生涯中,也是他的创作初始阶段,在这个阶段中,他写了不少的文学小说,有名的如《复仇》,后来被刊登在文艺复兴的杂志上,并广为流传,人们开始认识了汪曾祺这样的一个人。

  同样也是在教师生涯的过程中,汪曾祺认识了他的一生伴侣,施松卿。她也同样是一名教师,由于在一起工作,从而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基础,并且因此喜结良缘,从此相守相依。

  汪曾祺的人生几经波折,历经过*抗日战争,改革开放,在这林林种种的是其中,汪曾祺依旧能够保持着一颗开朗的心态,并未被生活中的困难所打倒,反而能够将更多的感情投入到文学创作中,写下了许多的精品良作。

  汪曾祺的作品有哪些

  汪曾祺被后世的文人学者评价为当代著名的作家,散文家。他的创作类型自然是少不了小说和散文。

  首先,汪曾祺的一生是写下了不少的小说的,后来被收录成册,装订成集,流传于后世,传递于古今。在小说的创作中,汪老最为有名的作品均收录于小说作品集《邂逅集》中,而在《邂逅集》中当属受戒这篇小说最为有名,那么受戒到底讲述的是一个怎样的故事,传递了作者怎样的意图呢?《受戒》整部小说中以一个小和尚为主人公,讲述了他幸福的一生,既能够当和尚,但同样也能拥有爱情,这篇小说具有深刻的反讽意味的,讽刺了当下的社会环境。

  其次,再来看看汪老的散文集,汪老的散文作品同样收录在散文作品集《蒲桥集》中,最为有名的有《我的家乡》等等。汪曾祺的散文有着独特的特点,读他的散文,有种令人心旷神怡的感觉,他的散文没有太多奢华的词藻,也没有过多浓烈的感情,相反地是那种细水长流的描述,从细节处取胜,引人入胜,欲罢不能。

  对汪曾祺的评价

  汪曾祺的一生,可谓是极为坎坷,但在这坎坷的人生道路上,汪曾祺并没有向命运低头,也没有向政治俯首,而是通过自己的努力,坚强的活着。

  后世之人评价汪老先生,他的一生走的极为艰难,伴随着*的脱胎换骨,汪曾祺也相当于被扒了两层皮。但无论经历了多少生活的折磨,精神的痛苦,却最终没有将汪曾祺先生打倒,他仍然具有一颗热爱生活的心,淡泊名利的性,真诚率真的情,不畏强权的魂。汪曾祺先生爱好学问,在文学界内的海洋里驰骋遨游,不断充实着自己的知识,陶冶着自己的情操。经历过*的考验,度过了折磨后的汪曾祺,反而更加能沉心静气的专注于对学问的研究,真乃是令人佩服。

  作家贾*凹评价汪曾祺是一只文狐,而且是一只修炼成精的老狐狸,可见汪曾祺在文学上的造诣之高超,令人叹为观止。著名的作家老舍先生也曾经盛赞过汪曾祺,说他是少有的学问界文章写得好的。沈从文也曾经说汪曾祺就是人太老实了,虽然文章写得很好,但却一直没有刻意的表露过自己的长处,以致于老舍先生很久之后才发现了汪曾祺这颗文学界的金子。


品汪曾祺的语言3篇(扩展3)

——汪曾祺的散文《夏天》

汪曾祺的散文《夏天》1

  1.本文依次写到了夏天的"早晨(露水)、花朵、__、瓜果、__和晚上(乘凉)。(2分)

  2.首段中夏天的早晨真舒服一句话反复出现两次,试标出你想突出的重音,并简述理由。(4分)

  第一次:

  第二次:

  3.有人认为去你妈的,我就是要这样香,香得痛痛快快的,你们他妈的管得着吗?这句似有不雅,你能就此处为作者辩说几句吗?(2分)

  4.《端午的鸭蛋》中有许多鲜活的画面让我们挥之不去,如写鸭蛋筷子头一扎下去,吱红油就冒出来了,而选文中对西瓜的叙写部分也极为传神,请简要赏析。(3分)

  5.相信这篇极富有生活气息的美文,一定能触及到你的生活感悟。请选择某季节一物加以描述,在字里行间中传达你的情感。(3分)


品汪曾祺的语言3篇(扩展4)

——汪曾祺小说读后感3篇

汪曾祺小说读后感1

  散:“大略如行云流水,初无定质;但常止于所不可不止。文理自然,恣态横生。”

  汪曾祺先生的作品自述都是不期而遇,行云流水的记录也注定了他的作品中不可磨灭的散文影子。一切景语皆情语。初读汪曾淇先生的作品不管是《复仇》、《老鲁》,还是其他的作品总有一股淡淡的韵味萦绕在心头。一切语句中都有着气氛,人性的气氛。不直接描写人物,只凭着这些气氛使读者体会出人物的性格、心理、活动,在字里行间都浸透了人物,这便是散文的精髓,也是汪曾祺先生一向所贯彻的。

  我认为散不是追求或故意为之而能做到的。故意便破坏了散的自然与纯洁,散的意便会化散开去,这便失去了散的根。汪曾祺先生在序中说:“我的另一个特点是:散。这倒是有意而为之。”散并不是刻意便可描摹得出的,没有一种深邃的体会,不对自己所创作的作品怀有一种强烈感情的人,是吐不出几句金玉良言的。汪先生此处是没有意识到丰富的人生阅历,复杂的心路历程,百态的人性面目对他的创作产生怎样深远的影响,这些使他散得更加深刻。文章形的散,也是汪曾祺所追求的。布局严紧的小说,在他眼中就像是被铁箍捆绑住的南瓜,最终只能面临爆炸。信马由缰,为文无法,这才是汪先生的心向往之。

  《诗大序》:“诗者,志之所之也,在心之志,发言为诗。”诗是一种最普遍的艺术,如阳光一般散落在人类社会的每一个角落。诗的最本质特征是抒情美。无论是小说、散文、戏剧、最优美之处,无不闪现出诗的光环来。因而诗是文学中的文学。在艺术领域中,诗无处不在。诗美是艺术美中普遍因素的最高体现。诗的美也不时出现在非文学艺术的领域中,科学着作中的精美片段,甚至是人的生活状态、工作状态中也散发出智慧光彩都有诗的踪影。诗并不只是在诗里,而且抒情美是一切文学样式和艺术类型的共同质素。所以,诗是一种普遍的艺术。汪曾祺先生的文章细品其中饱含诗的韵味美与节奏感。文章中无不洋溢着对未来生活的期待与向往,正是诗人的典型特点:无论如何坚持也要冲破黑暗。即使是汪先生最低谷的日子—被划为右派,他也仍然坚守着这份信念。美妙的文章如诗,这正是对这本小说选的最佳诠释。

  好的作品缺少不了对于人性的解释即对于*的诠释,作者个人的感情的宣泄、表达也就自然包括其中。这都融入一个“情”字,这既表达了作者对世界的善恶观、是非观,又从某种角度中体现了作者对社会底层百姓的描写。情于民间,要反映人的最悲最苦无疑是老百姓最有情可表,有话可说,有事可叙。汪先生的《老鲁》、《鸡鸭名家》、《大淖记事》正是这样反映民间事的佳作。

  散、诗、情,只留下了《鸡鸭名家》里的余老五和陈长庚,《故乡三陈》里的三陈,《徙》里的一辈子也未得“徙于南海”的高先生,《八千岁》里总是穿蓝布二马裾吃草炉烧饼的八千岁,以及《大淖记事》里的老锡匠、年轻的十一子与巧云。

汪曾祺小说读后感2

  这个暑假我读完了一本小说,名叫《受戒》。读完之后,我感慨万千。其中,作者的一句话令我印象深刻——“人间存一角,聊放侧枝花。欣然亦自得,不共赤城霞。”刚开始我并没有理解,但当我细细品读过后,我才了解这句话的含义,了解了作者的思想。作者想要的一生,也不过是简简单单,**淡淡,没有什么世俗的纷扰。可是这样的生活真的很难得。

  这本小说主要讲述了小英子和明海的爱情故事。明海在十三岁的是时候来到了庵赵庄的“荸荠庵”要当一个和尚。然后在这里认识了邻居家的小英子,两个人经常待在一起玩,感情渐渐的变深了。但是在这个时候,明海提出要去当和尚,小英子还是送他去了庙堂受戒。在明海受戒的时候,小英子和他的感情也越来越好,最后两人在芦花荡里,小英子问明海:“我给你当老婆,你要不要?”明海一开始惊讶了一下,随后大声的说:“要!”,就这样,两人在芦花荡里许下了一生的承诺。

  汪曾祺在这本小说中描写了一个朴素的村庄。当中各型各色的人和事,他都能描写细致,即使一笔带过,也给人感觉恰到好处。“明海看着她的脚印傻了,五个小小的趾头,脚掌**的,脚跟细细的,脚弓部分缺了一块。明海身上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,他觉得心里痒痒的。”

  作者通过对脚印细致的观察和描写,突出了明海对小英子深深的爱恋,细腻的心理描写,写出了初恋心跳般的感觉。有时候还能在他的描写中产生共鸣。那种小英子和明海之间纯真的感情也着实让人羡慕。初恋的纯洁和美好,在汪曾祺笔下展现的淋漓尽致,一点都不做作。

  读一本好的小说,就犹如与智者交谈了一番。汪曾祺用他笔下的故事,把我带进情节中,让我回味无穷,也让我知道了,原来文字可以这么美。

汪曾祺小说读后感3

  *凡的人物,从中又折射出不*凡。作者以朴实清新的笔触写那些*凡实在的人,写他们的生活,写他们的生,写他们的死,写他们的所想,写他们的所做,写他们的欢乐,写他们的悲伤……生活中的点点滴滴,作者都写,天大的事儿,芝麻绿豆的小事儿。詹大胖子,连老大,八千岁,高阎王,王四海,陈四,陈小手……嫁娶,生孩子,卖椒盐饼子西洋糕,卖米,唱戏,求雨,买奖券,卖艺……作者写了许多“小人物”,写了许多仿佛并“不值一提”、“微乎其微”的“小事儿”,但从中却透露出生活的酸甜苦辣,人世的悲欢离合。作者正是以这样的人和这样的事去阐释生活,阐释人生。到底什么是真正的生活?这就是。什么是真正的人生?这就是。

  第一次读汪曾祺的小说,我就被吸引住了,深深地。我只感觉他的小说中充满了无穷的生活的乐趣。我为小说中的人物而哭而笑,而喜而悲。*凡的百姓永远是生活的主题,*凡的百姓永远是历史的主题。

  我很欣赏作者在《小说三篇》之一《卖蚯蚓的人》中所说的几句话:“我对所有的人都有兴趣,包括站在时代前列的人和这个汉俑一样的卖蚯蚓的人”“我要了解他们吃什么和想什么”“我是个写小说的人,对于人,我只想了解、欣赏,并对他们进行描绘,我不想对任何人作出论断”“我对人,更多地注意的是他的审美意义”。正如此说,作者在他的每篇小说中几乎不作议论,只是很自然地展示*凡的人、*凡的生活的原型,让读者去感受那种*凡而又不*凡的美。

  生活中处处都有美,我想这正是源于它的琐细,它的亲昵,它的真实。


品汪曾祺的语言3篇(扩展5)

——汪曾祺的散文有哪些3篇

汪曾祺的散文有哪些1

  葡萄月令

  一月,下大雪。

  雪静静地下着。果园一片白。听不到一点声音。

  葡萄睡在铺着白雪的窖里。

  二月里刮春风。

  立春后,要刮四十八天“摆条风”。风摆动树的枝条,树醒了,忙忙地把汁液送到全身。树枝软了。树绿了。

  雪化了,土地是黑的。

  黑色的土地里,长出了茵陈蒿。碧绿。

  葡萄出窖。

  把葡萄窖一锹一锹挖开。挖下的土,堆在四面。葡萄藤露出来了,乌黑的。有的梢头已经绽开了芽苞,吐出指甲大的苍白的小叶。它已经等不及了。

  把葡萄藤拉出来,放在松松的湿土上。

  不大一会,小叶就变了颜色,叶边发红;--又不大一会,绿了。

  三月,葡萄上架。

  先得备料。把立柱、横梁、小棍,槐木的、柳木的、杨木的、桦木的,按照树棵大小,分别堆放在旁边。立柱有汤碗口粗的、饭碗口粗的、茶杯口粗的。一棵大葡萄得用八根,十根,乃至十二根立柱。中等的,六根、四根。

  先刨坑,竖柱。然后搭横梁。用粗铁丝紧。然后搭小棍,用细铁丝缚住。

  然后,请葡萄上架。把在土里趴了一冬的老藤扛起来,得费一点劲。大的,得四五个人一起来。“起!起!”哎,它起来了,把它放在葡萄架上,把枝条向三面伸开,像五个指头一样的伸开,扇面似的伸开。然后,用麻筋在小棍上固定住。葡萄藤舒舒展展,凉凉快快地在上面呆着。

  上了架,就施肥。在葡萄根的后面,距主干一尺,挖一道半月形的沟,把大粪倒在里面。葡萄上大粪,不用稀释,就这样把原汁大粪倒下去。大棵的,得三四桶。小葡萄,一桶也就够了。

  四月,浇水。

  挖窖挖出的土,堆在四面,筑成垄,就成一个池子。池里放满了水。葡萄园里水气泱泱,沁人心肺。

  葡萄喝起水来是惊人的。它真是在喝哎!葡萄藤的组织跟别的果树不一样,它里面是一根一根细小的导管。这一点,*的古人早就发现了。《图经》云:“根苗中空相通。圃人将货之,欲得厚利,暮溉其根,而晨朝水浸子中矣,故俗呼其苗为木通。”“暮溉其根,而晨朝水浸子中矣”,是不对的,葡萄成熟了,就不能再浇水了。再浇,果粒就会涨破。“中空相通”却是很准确的。浇了水,不大一会,它就从根直吸到梢,简直是小孩嘬奶似的拼命往上嘬。浇过了水,你再回来看看吧:梢头切断过的破口,就嗒嗒地往下滴水了。

  是一种什么力量使葡萄拼命地往上吸水呢?

  施了肥,浇了水,葡萄就使劲抽条、长叶子。真快!原来是几根根枯藤,几天工夫,就变成青枝绿叶的一大片。

  五月,浇水,喷药,打梢,掐须。

  葡萄一年不知道要喝多少水,别的果树都不这样。别的果树都是刨一个“树碗”,往里浇几担水就得了,没有像它这样的:“漫灌”,整池子的喝。

  喷波尔多液。从抽条长叶,一直到坐果成熟,不知道要喷多少次。喷了波尔多液,太阳一晒,葡萄叶子就都变成蓝的了。

  葡萄抽条,丝毫不知节制,它简直是瞎长!几天工夫,就抽出好长的一截的新条。这样长法还行呀,还结不结果呀?因此,过几天就得给它打一次条。葡萄打条,也用不着什么技巧,是个人就能干,拿起树剪,劈劈啪啪,把新抽出来的一截都给它铰了就得了。一铰,一地的长着新叶的条。

  葡萄的卷须,在它还是野生的时候是有用的,好攀附在别的什么树木上。现在,已经有人给它好好地固定在架上了,就一点用也没有了。卷须这东西最耗养分,凡是作物,都是优先把养分输送到顶端,因此,长出来就给它掐了,长出来就给它掐了。

  葡萄的卷须有一点淡淡的甜味。这东西如果腌成咸菜,大概不难吃。

  五月中下旬,果树开花了。果园,美极了。梨树开花了,苹果树开花了,葡萄也开花了。

  都说梨花像雪,其实苹果花才像雪。雪是厚重的,不是透明的。梨花像什么呢?梨花的瓣子是月亮做的。

  有人说葡萄不开花,哪能呢,只是葡萄花很小,颜色淡黄微绿,不钻进葡萄架是看不出的,而且它开花期很短。很快,就结出了绿豆大的葡萄粒。

  六月,浇水、喷药、打条、掐须。

  葡萄粒长了一点了,一颗一颗,像绿玻璃料做的纽子。硬的。

  葡萄不招虫。葡萄会生病,所以要经常喷波尔多液。但是它不像桃,桃有桃食心虫;梨,梨有梨食心虫。葡萄不用疏虫果。果园每年疏虫果是要费很多工的。虫果没有用,黑黑的一个半干的球,可是它耗养分呀!所以,要把它“疏”掉。

  七月,葡萄“膨大”了。

  掐须、打条、喷药,大大地浇一次水。

  追一次肥。追硫铵。在原来施粪肥的沟里撒上硫铵。然后,就把沟填*了,把硫铵封在里面。

  汉朝是不会有追这次肥的,汉朝没有硫铵。

  八月,葡萄“着色”。

  别以为我这里是把画家的术语借用来了。不是的。这是果农的语言,他们就叫“着色”。

  下过大雨,你来看看葡萄园吧,那叫好看!白的像白玛瑙,红的像红宝石,紫的像紫水晶,黑的像黑玉。一串一串,饱满、磁棒、挺括,璀璨琳琅。你就把《说文解字》里的玉字偏旁的字都搬了来吧,那也不够用呀!

  可是你得快来!明天,对不起,你全看不到了。我们要喷波尔多液了。一喷波尔多液,它们的晶莹鲜艳全都没有了,它们蒙上一层蓝兮兮、白糊糊的东西,成了磨砂玻璃。我们不得不这样干。葡萄是吃的,不是看的。我们得保护它。

  过不两天,就下葡萄了。

  一串一串剪下来,把病果、瘪果去掉,妥妥地放在果筐里。果筐满了,盖上盖,要一个棒小伙子跳上去蹦两下,用麻筋缝的筐盖。新下的果子,不怕压,它很结实,压不坏。倒怕是装不紧,逛里逛当的。那,来回一晃悠,全得烂!

  葡萄装上车,走了。

  去吧,葡萄,让人们吃去吧!

  九月的果园像一个生过孩子的少妇,宁静、幸福,而慵懒。

  我们还给葡萄喷一次波尔多液。哦,下了果子,就不管了?人,总不能这样无情无义吧。

  十月,我们有别的农活。我们要去割稻子。葡萄,你愿意怎么长,就怎么长着吧。

  十一月。葡萄下架。

  把葡萄架拆下来。检查一下,还能再用的,搁在一边。糟朽了的,只好烧火。立柱、横梁、小棍,分别堆垛起来。

  剪葡葡条。干脆得很,除了老条,一概剪光。葡萄又成了一个秃子。

  剪下的葡萄条,挑有三个芽眼的,剪成二尺多长的一截,捆起来,放在屋里,准备明春插条。

  其余的,连枝带叶,都用竹笤帚扫成一堆,装走了。

  葡萄园光秃秃。

  十一月下旬,十二月上旬,葡萄入窖。

  这是个重活。把老本放倒,挖土把它埋起来。要埋得很厚实。外面要用铁锹拍*。这个活不能马虎。都要经过验收,才给记工。

  葡萄窖,一个一个长方形的土墩墩。一行一行,整整齐齐地排列着。风一吹,土色发了白。

  这真是一年的冬景了。热热闹闹的果园,现在什么颜色都没有了。眼界空阔,一览无余,只剩下发白的黄土。

  下雪了。我们踏着碎玻璃碴似的雪,检查葡萄窖,扛着铁锹。

  一到冬天,要检查几次。不是怕别的,怕老鼠打了洞。葡萄窖里很暖和,老鼠爱往这里面钻。它倒是暖和了,咱们的葡萄可就受了冷啦!

汪曾祺的散文有哪些2

  我爱这种暂时的永久

  ……西长安街。十一点。(钟在什么地方敲。)月和雾,路灯。火车喷着汽,汽笛在天边拉响,在城市之外,又悠又远又安详。汽车缎子似的一曳,一个彩色的半弧,低低地贴着地面,再见,——消失了。三座门一层沉沉的影子,赶不开可是压不住,——一片树叶正在过桥哩。各种声音,柔美,温和,纯熟,依依地显出一片意义。我好像是一个绝域归来的倦客,吃过了又睡过了,第一次观察这个世界,充满清兴的时间,至情的夜。

  (日子真不大好过啊,可是灾难这一会儿似乎放开我们了……)

  一棵树:满含月光的轻雾里,路灯投下一圈一圈的圆光,一个一个 spot,一棵矮树一半溶在光里了。一片一片浅黄的叶子,纤秀,苗条,(槐树么?)疏疏落落,微微飘动,(冬天,可是风多轻柔,)一片一片叶子如蕤水,鲜明极了,空中之色,凭虚而在,卓然的分别于其属冠,而指出枝干的姿势。无比的生动:真实与虚幻相合,真实即虚幻,空气极其清冽,如在湖上,*坦的,远阔的夜啊。晚归的三五成阵的行人都有极好的表情。……

  我热爱舞台生活!(什么东西叫我激动起来了。)我将永远无法让你明白那种生活的魅力啊。那是水里的月,而我毫不犹豫用这两个字说明我的感情:醉心。你去试试看,你只要在里头泡过一阵,你就说不出来有一种瘾。这些你是都可以想象得到的:节奏的感觉,形式的完美的感觉,你亲身担当一个匀称和谐的杰作的一笔,你去证明一种东西。艰难的克服和艰难本身加于你的快感;紧张得要命,跟紧张作伴的镇定,甜美的,真是甜美的啊,那种松弛。创造和被创造,什么是真值得快乐的?——胜利,你体验“形成”,形成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东西。你不能怀疑,虚空的虚空么,好,“咱们台上见!”——你说我说的是戏剧本身,赞美的是演出么?是的,那是该赞美的,凡是弄戏的都有一个当然的信念:一切为了演出。愿我们持有这个信念罢。可是你不是说的是演员?演员有演员的快乐,但是我们今天暂时不提及属于个人部分的东西。整个的。从一个剧本的“来到我们手里”,到拆台,到最后一个戴起帽子,扣好衣服,点起一根烟,从后楼上窗户斜射到又空又大的池座中的阳光中走出来,惆怅又轻松,依依的别意,离开戏园子,这个家,为止。每一个时候你都觉得有所为,清清楚楚地知道你存在的意义。你在一个宏壮的集合之中,像潮水,一起向前;而每个人是一个象征。我唯在戏剧圈子里面见过真正的友谊。在每个人都站在戏剧之中的时候,真是和衷共济,大家都能为别人想,都恳切。人是个什么样的人,在那种时候看得最清楚,而好多人在弄戏的时候,常与在“外面”不一样。于是坦荡,于是脱俗,于是,快乐了。忙是真忙呀,身体四肢,双手大脑,一齐并用,可喜的是,你觉得你早应当疲倦的时候你还有精力,于是你知道你*常的疲倦都因为烦闷,你看懂疲倦了。烟是个烟,水是杯水,一切那么“是个味儿”,一切姿势都可感,一切姿势都是充分的。……

  (喔,我离开那种生活日子已久了,你看……)

  一直到戏“搬出来”。戏在台上演,在“完全良好”的情形下进行,你听,真静,鸦雀无声!多广大呀,多丰满呀!你直接走到戏剧里面,贴到戏剧顶内在,顶深秘的东西,戏剧的.本质了,一朵花在展开,一脉泉在涌动,一缕风在轻轻运送。我爱轻手轻脚的——说不出的小心,轻微,从布景后面纵横复杂的铁架子之间走过,站一站,看一看从前面透过的光,一个花盆或者别的东西印在布景上的影子,默念台上的动作,表情,然后从两句已经永不走样的戏词之间溜下来。我每天都要走这么一两趟,我的心充满了感情,像春一样的柔软。

  而我爱在杂乱的道具室里休息。爱在下一幕要搬上去的沙发里躺一躺,爱看前一幕撤下来的书架上的书。我爱这些奇异的配合,特殊的秩序,这些因为需要而凑在一起的不同。这些不同时代,不同作风,属于不同社会,不同的人的形形色色,环绕在我身旁,不但不倾轧,不矛盾,而且还会流通起来,形成一场盛宴。我爱这么搬来搬去,这种不定,这种暂时的永久。我爱这种浑然,这种认真其是,这种庄严的做作。我爱在一棵伪装的,钉着许多木条,叶子已经半干,杆子只有半爿的,不伦不类,样子滑稽的树底下坐下来,抽烟,思索。我的思想跟在任何一棵树下没有什么不同。而且,我简直要说,不是任何一棵树下所能有的,那么清醒,那么流动,那么纯净无滓。

  (喔,我需要一棵树。现在,——每一个时候……)

汪曾祺的散文有哪些3

  翠湖心影

  有一个姑娘,牙长得好。有人问她:

  "姑娘,你多大了?"

  "十七。"

  "住在哪里?"

  "翠湖西。"

  "爱吃什么?"

  "辣子鸡。"

  过了两天,姑娘摔了一跤,磕掉了门牙。有人问她:

  "姑娘多大了?"

  "十五。"

  "住在哪里?"

  "翠湖。"

  "爱吃什么?"

  "麻婆豆腐。"

  这是我在四十四年前听到的一个笑话。当时觉得很无聊(是在一个座谈会上听一个本地才子说的)。现在想起来觉得很亲切。因为它让我想起翠湖。

  昆明和翠湖分不开,很多城市都有湖。杭州西湖、济南大明湖、扬州瘦西湖。然而这些湖和城的关系都还不是那样密切。似乎把这些湖挪开,城市也还是城市。翠湖可不能挪开。没有翠湖,昆明就不成其为昆明了。翠湖在城里,而且几乎就挨着市中心。城中有湖,这在*,在世界上,都是不多的。说某某湖是某某城的眼睛,这是一个俗得不能再俗的比喻了。然而说到翠湖,这个比喻还是躲不开。只能说:翠湖是昆明的眼睛。有什么办法呢,因为它非常贴切。

  翠湖是一片湖,同时也是一条路。城中有湖,并不妨碍交通。湖之中,有一条很整齐的贯通南北的大路。从文林街、先生坡、府甬道,到华山南路、正义路,这是一条直达的捷径。--否则就要走翠湖东路或翠湖西路,那就绕远多了。昆明人特意来游翠湖的也有,不多。多数人只是从这里穿过。翠湖中游人少而行人多。但是行人到了翠湖,也就成了游人了。从喧嚣扰攘的闹市和刻板枯燥的机关里,匆匆忙忙地走过来,一进了翠湖,即刻就会觉得浑身轻松下来;生活的重压、柴米油盐、委屈烦恼,就会冲淡一些。人们不知不觉地放慢了脚步,甚至可以停下来,在路边的石凳上坐一坐,抽一支烟,四边看看。即使仍在匆忙地赶路,人在湖光树影中,精神也很不一样了。翠湖每天每日,给了昆明人多少浮世的安慰和精神的疗养啊。因此,昆明人--包括外来的游子,对翠湖充满感激。

  翠湖这个名字起得好!湖不大,也不小,正合适。小了,不够一游;太大了,游起来怪累。湖的周围和湖中都有堤。堤边密密地栽着树。树都很高大。主要的是垂柳。"秋尽江南草未凋",昆明的树好像到了冬天也还是绿的。尤其是雨季,翠湖的柳树真是绿得好像要滴下来。湖水极清。我的印象里翠湖似没有蚊子。夏天的夜晚,我们在湖中漫步或在堤边浅草中坐卧,好像都没有被蚊子咬过。湖水常年盈满。我在昆明住了七年,没有看见过翠湖干得见了底。偶尔接连下了几天大雨,湖水涨了,湖中的大路也被淹没,不能通过了。但这样的时候很少。翠湖的水不深。浅处没膝,深处也不过齐腰。因此没有人到这里来自杀。我们有一个广东籍的同学,因为失恋,曾投过翠湖。但是他下湖在水里走了一截,又爬上来了。因为他大概还不太想死,而且翠湖里也淹不死人。翠湖不种荷花,但是有许多水浮莲。肥厚碧绿的猪耳状的叶子,开着一望无际的粉紫色的蝶形的花,很热闹。我是在翠湖才认识这种水生植物的。我以后也再也没看到过这样大片大片的水浮莲。湖中多红鱼,很大,都有一尺多长。这些鱼已经习惯于人声脚步,见人不惊,整天只是安安静静地,悠然地浮沉游动着。有时夜晚从湖中大路上过,会忽然拨刺一声,从湖心跃起一条极大的大鱼,吓你一跳。湖水、柳树、粉紫色的水浮莲、红鱼,共同组成一个印象:翠。

  一九三九年的夏天,我到昆明来考大学,寄住在青莲街的同济中学的宿舍里,几乎每天都要到翠湖。学校已经发了榜,还没有开学,我们除了骑马到黑龙潭、金殿,坐船到大观楼,就是到翠湖图书馆去看书。这是我这一生去过次数最多的一个图书馆,也是印象极佳的一个图书馆。图书馆不大,形制有一点像一个道观。非常安静整洁。有一个侧院,院里种了好多盆白茶花。这些白茶花有时整天没有一个人来看它,就只是安安静静地欣然地开着。图书馆的管理员是一个妙人。他没有准确的上下班时间。有时我们去得早了,他还没有来,门没有开,我们就在外面等着。他来了,谁也不理,开了门,走进阅览室,把壁上一个不走的挂钟的时针"喀拉拉"一拨,拨到八点,这就上班了,开始借书。这个图书馆的藏书室在楼上。楼板上挖出一个长方形的洞,从洞里用绳子吊下一个长方形的木盘。借书人开好借书单,--管理员把借书单叫做"飞子",昆明人把一切不大的纸片都叫做"飞子",买米的发票、包裹单、汽车票,都叫"飞子",--这位管理员看一看,放在木盘里,一拽旁边的铃铛,"啷啷",木盘就从洞里吊上去了。--上面大概有个滑车。不一会,上面拽一下铃铛,木盘又系了下来,你要的书来了。这种古老而有趣的借书手续我以后再也没有见过。这个小图书馆藏书似不少,而且有些善本。我们想看的书大都能够借到。过了两三个小时,这位干瘦而沉默的有点像陈老莲画出来的古典的图书管理员站起来,把壁上不走的挂钟的时针"喀拉拉"一拨,拨到十二点:下班!我们对他这种以意为之的计时方法完全没有意见。因为我们没有一定要看完的书,到这里来只是享受一点安静。我们的看书,是没有目的的,从《南诏国志》到福尔摩斯,逮着什么看什么。

  翠湖图书馆现在还有么?这位图书管理员大概早已作古了。不知道为什么,我会常常想起他来,并和我所认识的几个孤独、贫穷而有点怪癖的小知识分子的印象掺和在一起,越来越鲜明。总有一天,这个人物的形象会出现在我的小说里的。

  翠湖的好处是建筑物少。我最怕风景区挤满了亭台楼阁。除了翠湖图书馆,有一簇洋房,是法国人开的翠湖饭店。这所饭店似乎是终年空着的。大门虽开着,但我从未见过有人进去,不论是*人还是法国人。此外,大路之东,有几间黑瓦朱栏的*房,狭长的,按形制似应该叫做"轩"。也许里面是有一方题作什么轩的横匾的,但是我记不得了。也许根本没有。轩里有一阵曾有人卖过面点,大概因为生意不好,停歇了。轩内空荡荡的,没有桌椅。只在廊下有一个卖"糠虾"的老婆婆。"糠虾"是只有皮壳没有肉的小虾。晒干了,卖给游人喂鱼。花极少的钱,便可从老婆婆手里买半碗,一把一把撒在水里,一尺多长的红鱼就很兴奋地游过来,抢食水面的糠虾,唼喋有声。糠虾喂完,人鱼俱散,轩中又是空荡荡的,剩下老婆婆一个人寂然地坐在那里。

  路东伸进湖水,有一个半岛。半岛上有一个两层的楼阁。阁上是个茶馆。茶馆的地势很好,四面有窗,入目都是湖水。夏天,在阁子上喝茶,很凉快。这家茶馆,夏天,是到了晚上还卖茶的(昆明的茶馆都是这样,收市很晚),我们有时会一直坐到十点多钟。茶馆卖盖碗茶,还卖炒葵花子、南瓜子、花生米,都装在一个白铁敲成的方碟子里,昆明的茶馆计账的方法有点特别:瓜子、花生,都是一个价钱,按碟算。喝完了茶,"收茶钱!"堂倌走过来,数一数碟子,就报出个钱数。我们的同学有时临窗饮茶,嗑完一碟瓜子,随手把铁皮碟往外一扔,"Pia--",碟子就落进了水里。堂倌算账,还是照碟算。这些堂倌们晚上清点时,自然会发现碟子少了,并且也一定会知道这些碟子上哪里去了。但是从来没有一次收茶钱时因此和顾客吵起来过;并且在提着大铜壶用"凤凰三点头"手法为客人续水时,也从不拿眼睛"贼"着客人。把瓜子碟扔进水里,自然是不大道德。不过堂倌不那么斤斤计较的风度却是很可佩服的。

  除了到昆明图书馆看书,喝茶,我们更多的时候是到翠湖去"穷遛"。这"穷遛"有两层意思,一是不名一钱地遛,一是无穷无尽地遛。"园日涉以成趣",我们遛翠湖没有个够的时候。尤其是晚上,踏着斑驳的月光树影,可以在湖里一遛遛好几圈。一面走,一面海阔天空,高谈阔论。我们那时都是二十岁上下的人,似乎有很多话要说,可说,我们都说了些什么呢?我现在一句都记不得了!

  我是一九四六年离开昆明的。一别翠湖,已经三十八年了,时间过得真快!

  我是很想念翠湖的。

  前几年,听说因为搞什么"建设",挖断了水脉,翠湖没有水了。我听了,觉得怅然,而且,愤怒了。这是怎么搞的!谁搞的?翠湖会成了什么样子呢?那些树呢?那些水浮莲呢?那些鱼呢?

  最近听说,翠湖又有水了,我高兴!我当然会想到这是三中全会带来的好处。

  但是我又听说,翠湖现在很热闹,经常举办"蛇展"什么的,我又有点担心。这又会成了什么样子呢?我不反对翠湖游人多,甚至可以有游艇,甚至可以设立摊篷卖破酥包子、焖鸡米线、冰激凌、雪糕,但是最好不要搞"蛇展"。我希望还我一个明爽安静的翠湖。我想这也是很多昆明人的希望。


品汪曾祺的语言3篇(扩展6)

——《端午的鸭蛋》阅读答案汪曾祺3篇

《端午的鸭蛋》阅读答案汪曾祺1

  汪曾祺

  ① 家乡的端午,很多风俗和外地一样。系百索子。五色的丝线拧成小绳,系在手腕上。 丝线是掉色的,洗脸时沾了水,手腕上就印得红一道绿一道的。做香角子。丝线缠成小粽子,里头装了香面,一个一个串起,挂在帐钩上。贴五毒。红纸剪成五毒,贴在门坎上。贴符。这符是城隍庙送的。城隍庙的老道士还是我的寄名干爹,他每年端午节前就派小道士送符,还有两把小纸扇。符送了,就贴在堂屋的门楣上。一尺长的黄色、蓝色的纸条,上面用朱笔画些莫名其妙的道道,这就能辟邪么?喝雄黄酒。用酒和的雄黄在孩子的额头上画一个王字,这是很多地方都有的。有一个风俗不知别处有不:放黄烟子。黄烟子是大小如北方的麻雷子的炮仗,只是里面灌的不是硝药,而是雄黄。点着后不响,只是冒出一股黄烟,能冒好一会。把点着的黄烟子丢在橱柜下面,说是可以熏五毒。小孩子点了黄烟子,常把它的一头抵在板壁上写虎字。写黄烟虎字笔画不能断,所以我们那里的孩子都会写草书的“一笔虎。”还有一个风俗,是端午节的午饭要吃“十二红”,就是十二道红颜色的菜。十二红里我只记得有炒红苋菜、油爆虾、咸鸭蛋,其余的都记不清,数不出了。也许十二红只是一个名目,不一定真凑足十二样。不过午饭的菜都是红的,这一点是我没有记错的,而且,苋菜、虾、鸭蛋,一定是有的。这三样,在我的家乡,都不贵,多数人家是吃得起的。

  ②我的家乡是水乡。出鸭。高邮麻鸭是著名的鸭种。鸭多,鸭蛋也多。高邮人也善于腌鸭蛋。高邮咸鸭蛋于是出了名。我在苏南、浙江,每逢有人问起我的籍贯,回答之后,对方就会肃然起敬:“哦!你们那里出咸鸭蛋!”上海的卖腌腊的店铺里也卖咸鸭蛋,必用纸条特别标明:“高邮咸蛋”。高邮还出双黄鸭蛋。别处鸭蛋有偶有双黄的,但不如高邮的.多,可以成批输出。双黄鸭蛋味道其实无特别处。还不就是个鸭蛋!只是切开之后,里面圆圆的两个黄,使人惊奇不已。我对异乡人称道高邮鸭蛋,是不大高兴的,好像我们那穷地方就出鸭蛋似的!不过高邮的咸鸭蛋,确实是好,我走的地方不少,所食鸭蛋多矣,但和我家乡的完全不能相比!曾经沧海难为水,他乡咸鸭蛋,我实在瞧不上。袁枚的《随园食单 小菜单》有“腌蛋”一条。袁子才这个人我不喜欢,他的《食单》好些菜的做法是听的,他自己并不会做菜。但是《腌蛋》这一条我看后却觉得很亲切,而且“与有荣焉”。文不长,录如下:

  “腌蛋以高邮为佳,颜色细而油多, 高文端公最喜食之。席间,先夹取 以敬客,放盘中。总宜切开带壳,黄白兼用;不可存黄去白,使味不全, 油亦走散。”

  ③高邮咸蛋的特点是质细而油多。蛋白柔嫩,不似别处的发干、发粉,入口如嚼石灰。油多尤为别处所不及。鸭蛋的吃法,如袁子才所说,带壳切开,是一种,那是席间待客的办法。*常食用,一般都是敲破“空头”用筷子挖着吃。筷子头一扎下去,吱――红油就冒出了。高邮咸蛋的黄是通红的。苏北有一道名菜,叫做“朱砂豆腐”,就是用高邮鸭蛋黄炒的豆腐。我在北京吃的咸鸭蛋,蛋黄是浅黄色的,这叫什么咸鸭蛋呢!

  ④端午节,我们那里的孩子兴挂“鸭蛋络子”。头一天,就由姑姑或姐姐用彩色丝线打好了络子。端午一早,鸭蛋煮熟了,由孩子自己去挑一个,鸭蛋有什么可挑的呢!有!一要挑淡青壳的。鸭蛋壳有白的和淡青的两种。二要挑形状好看的。别说鸭蛋都是一样的,细看却不同。有的样子蠢,有的秀气。挑好了,装在络子里,挂在大襟的纽扣上。这有什么好看呢?然而它是孩子心爱的饰物。鸭蛋络子挂了多半天,什么时候孩子一高兴,就把络子里的鸭蛋掏出,吃了。端午的鸭蛋,新腌不久,只有一点淡淡的咸味,白嘴吃也可以。

  (节选自汪曾祺《故乡的食物》)

《端午的鸭蛋》阅读答案汪曾祺2

  11.概括文章第一节叙述了家乡端午的哪些风俗?并从结构上谈谈本节的作用。(4分)

  12.作者为什么要专门提及袁枚的《随园食单·小菜单》?引用的文章有何用意?(4分)

  13.汪曾祺的作品语言看似*淡,实则醇厚。简要赏析文中划线语句。(6分)

  (1)高邮咸蛋的特点是质细而油多。蛋白柔嫩,不似别处的发干、发粉,入口如嚼石灰。

  油多尤为别处所不及。(3分)

  (2)筷子头一扎下去,吱--红油就冒出了。(3分)

  14.《端午的鸭蛋》看似内容单一,实则蕴含多种情感内容,请联系全文探究。(6分)


品汪曾祺的语言3篇(扩展7)

——汪曾祺经典散文 (菁选3篇)

汪曾祺经典散文1

  西南*的校舍很分散。有一些是借用原先的会馆、祠堂、学校,只有新校舍是*自建的,也是*的主体。这里原来是一片坟地,坟主的后代大都已经式微或他徙了,*征用了这片地并未引起麻烦。有一座校门,极简陋,两扇大门是用木板钉成的,不施油漆,露着白茬。门楣横书大字:“国立西南联合大学。”进门是一条贯通南北的大路。路是土路,到了雨季,接连下雨,泥泞没足,极易滑倒。大路把新校舍分为东西两区。

  路以西,是学生宿舍。土墙,草顶。两头各有门。窗户是在墙上留出方洞,直插着几根带皮的树棍。空气是很流通的,因为没有人爱在窗洞上糊纸,当然更没有玻璃。昆明气候温和,冬天从窗洞吹进一点风,也不要紧。宿舍是大统间,两边靠墙,和墙垂直,各排了十张双层木床。一张床睡两个人,一间宿舍可住四十人。我没有留心过这样的宿舍共有多少间。我曾在二十五号宿舍住过两年。二十五号不是最后一号。如果以三十间计,则新校舍可住一千二百人。*学生三千人,工学院住在拓东路迤西会馆;女生住“南院”,新校舍住的是文、理、法三院的男生。估计起来,可以住得下。学生并不老老实实地让双层床靠墙直放,向右看齐,不少人给它重新组合,把三张床拼成一个U字,外面挂上旧床单或钉上纸板,就成了一个独立天地,屋中之屋。结邻而居的,多是谈得来的同学。也有的不是自己选择的,是学校派定的。我在二十五号宿舍住的时候,睡靠门的上铺,和下铺的一位同学几乎没有见过面。他是历史系的,姓刘,河南人。他是个农家子弟,到昆明来考大学是由河南自己挑了一担行李走来的。——到昆明来考*的,多数是坐公共汽车来的,乘滇越铁路火车来的,但也有利用很奇怪的交通工具来的。物理系有个姓应的学生,是自己买了一头毛驴,从西康骑到昆明来的。我和历史系同学怎么会没有见过面呢?他是个很用功的老实学生,每天黎明即起,到树林里去读书。我是个夜猫子,天亮才回床睡觉。一般说,学生搬床位,调换宿舍,学校是不管的,从来也没有办事职员来查看过。有人占了一个床位,却终年不来住。也有根本不是*的,却在宿舍里住了几年。有一个青年小说家曹卣,——他很年轻时就在《文学》这样的大杂志上发表过小说,他是同济大学的,却住在二十五号宿舍。也不到同济上课,整天在二十五号写小说。

  桌椅是没有的。很多人去买了一些肥皂箱。昆明肥皂箱很多,也很便宜。一般三个肥皂箱就够用了。上面一个,面上糊一层报纸,是书桌。下面两层放书,放衣物,这就书橱、衣柜都有了。椅子?——床就是。不少未来学士在这样的肥皂箱桌面上写出了洋洋洒洒的论文。

  宿舍区南边,校门围墙西侧以里,是一个小操场。操场上有一副单杠和一副双杠。体育主任马约翰带着大一学生在操场上上体育课。马先生一年四季只穿一件衬衫,一件西服上衣,下身是一条猎裤,从不穿毛衣、大衣。面色红润,连光秃秃的头顶也红润,脑后一圈雪白的鬈发。他上体育课不说中文,他的英语带北欧口音。学生列队,他要求学生必须站直:“Boys!You must keep your body straight!”我年轻时就有点驼背,始终没有straight起来。

  操场上有一个篮球场,很简陋。遇有比赛,都要临时画线,现结篮网,但是很多当时的篮球名将如唐宝华、牟作云……都在这里展过身手。

  大路以东,有一条较小的路。这条路经过一个池塘,池塘中间有一座大坟,成为一个岛。岛上开了很多野蔷薇,花盛时,香扑鼻。这个小岛是当初规划新校舍时特意留下的。于是成了一个景点。

  往北,是大图书馆。这是新校舍惟一的瓦顶建筑。每天一早,就有一堆学生在外面等着。一开门,就争先进去,抢座位(座位不很多),抢指定参考书(参考书不够用)。晚上十点半钟。图书馆的电灯还亮着,还有很多学生在里面看书。这都是很用功的学生。大图书馆我只进去过几次。这样正襟危坐,集体苦读,我实在受不了。

  图书馆门前有一片空地。*没有大会堂,有什么全校性的*便在这里举行。在图书馆关着的大门上用摁钉摁两面党*,也算是会场。我入学不久,张清常先生在这里教唱过*校歌(校歌是张先生谱的曲),学唱校歌的同学都很激动。每月一号,举行一次“国民月会”,全称应是“国民精神总动员月会”,可是从来没有人用全称,实在太麻烦了。国民月会有时请名人来演讲,一般都是梅贻琦校长讲讲话。梅先生很严肃,面无笑容,但说话很幽默。有一阵昆明闹霍乱,梅先生劝大家不要在外面乱吃东西,说:“有一位同学说,‘我吃了那么多次,也没有得过一次霍乱。’这种事情是不能有第二次的。”开国民月会时,没有人老实站着,都是东张西望,心不在焉。有一次,我发现青天白日满地红的*的太阳竟是十三只角(按规定应是十二只)!

  “一二·一惨案”(枪杀三位同学、一位老师)发生后,大图书馆曾布置成死难烈士的灵堂,四壁都是挽联,灵前摆满了花圈,大香大烛,气氛十分肃穆悲壮。那两天昆明各界前来吊唁的人络绎于途。

  大图书馆后面是大食堂。学生吃的饭是通红的糙米,装在几个大木桶里,盛饭的瓢也是木头的,因此饭有木头的气味。饭里什么都有:砂粒、耗子屎……被称为“八宝饭”。八个人一桌,四个菜,装在酱色的粗陶碗里。菜多盐而少油。常吃的菜是煮芸豆,还有一种叫做蘑芋豆腐的灰色的凉粉似的东西。

  大图书馆的东面,是教室。土墙,铁皮顶。铁皮上涂了一层绿漆。有时下大雨,雨点敲得铁皮丁丁当当地响。教室里放着一些白木椅子。椅子是特制的。右手有一块羽毛球拍大小的木板,可以在上面记笔记。椅子是不固定的,可以随便搬动,从这间教室搬到那间。吴宓先生上“红楼梦研究”课,见下面有女生没有坐下,就立即走到别的教室去搬椅子。一些颇有骑士风度的男同学于是追随吴先生之后,也去搬。到女同学都落座,吴先生才开始上课。

  我是个吊儿郎当的学生,不爱上课。有的教授授课是很严格的。教西洋通史(这是文学院必修课)的是皮名举。他要求学生记笔记,还要交历史地图。我有一次画了一张马其顿王国的地图,皮先生在我的地图上批了两行字:“阁下所绘地图美术价值甚高,科学价值全无。”第一学期期终考试,我得了三十七分。第二学期我至少得考八十三分,这样两学期*均,才能及格,这怎么办?到考试时我拉了两个历史系的同学,一个坐在我的左边,一个坐在我的右边。坐在右边的同学姓钮,左边的那个忘了。我就抄左边的同学一道答题,又抄右边的同学一道。公布分数时,我得了八十五分,及格还有富余!

  朱自清先生教课也很认真。他教我们宋诗。他上课时带一沓卡片,一张一张地讲。要交读书笔记,还要月考、期考。我老是缺课,因此朱先生对我印象不佳。

  多数教授讲课很随便。刘文典先生教《昭明文选》,一个学期才讲了半篇木玄虚的《海赋》。

  闻一多先生上课时,学生是可以抽烟的。我上过他的“楚辞”。上第一课时,他打开高一尺又半的很大的毛边纸笔记本,抽上一口烟,用顿挫鲜明的语调说:“痛饮酒,熟读《离骚》——乃可以为名士。”他讲唐诗,把晚唐诗和后期印象派的画联系起来讲。这样讲唐诗,别的大学里大概没有。闻一多先生的课都不考试,学期终了交一篇读书报告即可。

  唐兰先生教词选,基本上不讲。打起无锡腔调,把词“吟”一遍:“‘双鬓隔香红啊——玉钗头上风……’好!真好!”这首词就算讲过了。

  西南*的课程可以随意旁听。我听过冯文潜先生的美学。他有一次讲一首词:

  汴水流,

  泗水流,

  流到瓜洲古渡头,

  吴山点点愁。

  冯先生说他教他的孙女念这首词,他的孙女把“吴山点点愁”念成“吴山点点头”,他举的这个例子我一直记得。

  吴宓先生讲“中西诗之比较”,我很有兴趣地去听。不料他讲的第一首诗却是:

  一去二三里,

  烟村四五家,

  楼台六七座,

  八九十枝花。

  我不好好上课,书倒真也读了一些。中文系办公室有一个小图书馆,通称系图书馆。我和另外一两个同学每天晚上到系图书馆看书。系办公室的钥匙就由我们拿着,随时可以进去。系图书馆是开架的,要看什么书自己拿,不需要填卡片这些麻烦手续。有的同学看书是有目的有系统的。一个姓范的同学每天摘抄《太*御览》。我则是从心所欲,随便瞎看。我这种乱七八糟看书的习惯一直保持到现在。我觉得这个习惯挺好。夜里,系图书馆很安静,只有哲学心理系有几只狗怪声嗥叫——一个教生理学的教授做实验,把狗的不同部位的神经结扎起来,狗于是怪叫。有一天夜里我听到墙外一派鼓乐声,虽然悠远,但很清晰。半夜里怎么会有鼓乐声?只能这样解释:这是鬼奏乐。我确实听到的,不是错觉。我差不多每夜看书,到鸡叫才回宿舍睡觉。——因此我和历史系那位姓刘的河南同学几乎没有见过面。

  新校舍大门东边的围墙是“*”。墙上贴满了各色各样的壁报,左、中、右都有。有时也有激烈的论战。有一次三青团办的壁报有一篇宣传观点的文章,另一张“群社”编的壁报上很快就贴出一篇反驳的文章,批评三青团壁报上的文章是“咬着尾巴兜圈子”。这批评很尖刻,也很形象。“咬着尾巴兜圈子”是狗。事隔近五十年,我对这一警句还记得十分清楚。当时有一个“冬青社”(*学生社团甚多),颇有影响。冬青社办了两块壁报,一块是《冬青诗刊》,一块就叫《冬青》,是刊载杂文和漫画的。冯友兰先生、查良钊先生、马约翰先生,都曾经被画进漫画。冯先生、查先生、马先生看了,也并不生气。

  除了壁报,还有各色各样的启事。有的是出让衣物的。大都是八成新的西服、皮鞋。出让的衣物就放在大门旁边的校警室里,可以看货付钱。也有寻找失物的启事,大都写着:“鄙人不慎,遗失了什么东西,如有捡到者,请开示姓名住处,失主即当往取,并备薄酬。”所谓“薄酬”,通常是五香花生米一包。有一次有一位同学贴出启事:“寻找眼睛。”另一位同学在他的启事标题下用红笔画了一个大问号。他寻找的不是“眼睛”,是“眼镜”。

  新校舍大门外是一条碎石块铺的公路。公路两边种着高高的柚加利树(即桉树,云南到处皆有)。

  公路北侧,挨新校的围墙,每天早晨有一溜卖早点的摊子。最受欢迎的是一个广东老太太卖的煎鸡蛋饼。一个瓷盆里放着鸡蛋加少量的水和成的稀面,舀一大勺,摊在*铛上,煎熟,加一把葱花。广东老太太很舍得放猪油。鸡蛋饼煎得两面焦黄,猪油吱吱作响,喷香。一个鸡蛋饼直径一尺,卷而食之,很解馋。

  晚上,常有一个贵州人来卖馄饨面。有时馄饨皮包完了,他就把馄饨馅拨在汤里下面。问他:“你这叫什么面?”贵州老乡毫不迟疑地说:“桃花面!”

  公路对面常有一个卖水果的。卖桃子,“面核桃”和“离核桃”,卖泡梨——棠梨泡在盐水里,梨肉转为极嫩、极脆。

  晚上有时有云南兵骑马由东面驰向西面,马蹄铁敲在碎石块的`尖棱上,迸出一朵朵火花。

  有一位曾在*任教的作家教授在美国讲学。美国人问他:西南*八年,设备条件那样差,教授、学生生活那样苦,为什么能出那样多的人才?——有一个专门研究*校史的美国教授以为*八年,出的人才比北大、清华、南开三十年出的人才都多。为什么?这位作家回答了两个字:自由。

汪曾祺经典散文2

  闻一多先生性格强烈坚毅。日寇南侵,清华、北大、南开合成临时大学,在长沙少驻,后改为西南联合大学,将往云南。一部分师生组成步行团,闻一多先生参加步行,万里长征,他把胡子留了起来,声言:抗战不胜,誓不剃须。他的胡子只有下巴上有,是所谓“山羊胡子”,而上髭浓黑,近似一字。他的嘴唇稍薄微扁,目光灼灼。有一张闻一多先生的木刻像,回头侧身,口衔烟斗,用炽热而又严冷的目光审视着现实,很能表达闻一多先生的内心世界。

  *到云南后,先在蒙自呆了一年。闻一多先生还在专心治学,把自己整天关在图书馆里。图书馆在楼上。那时不少教授爱起斋名,如朱自清先生的斋名叫“贤于博弈斋”,魏建功先生的书斋叫“学无不暇”,有一位教授戏赠闻一多先生一个斋主的名称:“何妨一下楼主人”。因为闻一多先生总不下楼。

  西南*校舍安排停当,学校即迁至昆明。

  我在读西南*时,闻一多先生先后开过三门课:楚辞、唐诗、古代神话。

  楚辞班人不多。闻一多先生点燃烟斗,我们能抽烟的也点着了烟(闻一多先生的课可以抽烟的),闻一多先生打开笔记,开讲:“痛饮酒,熟读《离骚》,乃可以为名士。”闻一多先生的笔记本很大,长一尺有半,宽近一尺,是写在特制的毛边纸稿纸上的。字是正楷,字体略长,一笔不苟。他写字有一特点,是爱用秃笔。别人用过的废笔,他都收集起来,秃笔写篆楷蝇头小字,真是一个功夫。我跟闻一多先生读一年楚辞,真读懂的只有两句“袅袅兮秋风,洞庭波兮木叶下”。也许还可加上几句:“成礼兮会鼓,传葩兮代舞,春兰兮秋菊,长毋绝兮终古。”

  闻一多先生教古代神话,非常“叫座”。不单是中文系的、文学院的学生来听讲,连理学院、工学院的同学也来听。工学院在拓东路,文学院在大西门,听一堂课得穿过整整一座昆明城。闻一多先生讲课“图文并茂”。他用整张的毛边纸墨画出伏羲、女娲的各种画像,用按钉钉在黑板上,口讲指画,有声有色,条理严密,文采斐然,高低抑扬,引人入胜。闻一多先生是一个好演员。伏羲女娲,本来是相当枯燥的课题,但听闻一多先生讲课让人感到一种美,思想的美,逻辑的美,才华的美。听这样的课,穿一座城,也值得。

  能够像闻一多先生那样讲唐诗的,并世无第二人。他也讲初唐四杰、大历十才子、《河岳英灵集》,但是讲得最多,也讲得最好的,是晚唐。他把晚唐诗和后期印象派的画联系起来。讲李贺,同时讲到印象派里的pointlism(点画派),说点画看起来只是不同颜色的点,这些点似乎不相连属,但凝视之,则可感觉到点与点之间的内在联系。这样讲唐诗,必须本人既是诗人,也是画家,有谁能办到?闻一多先生讲唐诗的妙悟,应该记录下来。我是个大大咧咧的人,上课从不记笔记。听说比我高一班的同学郑临川记录了,而且整理成一本《闻一多论唐诗》,出版了,这是大好事。

  我颇具歪才,善能胡诌,闻一多先生很欣赏我。我曾替一个比我低一班的同学代笔写了一篇关于李贺的读书报告,——西南*一般课程都不考试,只于学期终了时交一篇读书报告即可给学分。闻一多先生看了这篇读书报告后,对那位同学说:“你的报告写得很好,比汪曾祺写的还好!”其实我写李贺,只写了一点:别人的诗都是画在白底子上的画,李贺的诗是画在黑底子上的画,故颜色特别浓烈。这也是西南*许多教授对学生鉴别的标准:不怕新,不怕怪,而不尚*庸,不喜欢人云亦云,只抄书,无创见。

汪曾祺经典散文3

  西南*的校舍很分散。有一些是借用原先的会馆、祠堂、学校,只有新校舍是*自建的,也是*的主体。这里原来是一片坟地,坟主的后代大都已经式微或他徙了,*征用了这片地并未引起麻烦。有一座校门,极简陋,两扇大门是用木板钉成的,不施油漆,露着白茬。门楣横书大字:“国立西南联合大学。”进门是一条贯通南北的大路。路是土路,到了雨季,接连下雨,泥泞没足,极易滑倒。大路把新校舍分为东西两区。

  路以西,是学生宿舍。土墙,草顶。两头各有门。窗户是在墙上留出方洞,直插着几根带皮的树棍。空气是很流通的,因为没有人爱在窗洞上糊纸,当然更没有玻璃。昆明气候温和,冬天从窗洞吹进一点风,也不要紧。宿舍是大统间,两边靠墙,和墙垂直,各排了十张双层木床。一张床睡两个人,一间宿舍可住四十人。我没有留心过这样的宿舍共有多少间。我曾在二十五号宿舍住过两年。二十五号不是最后一号。如果以三十间计,则新校舍可住一千二百人。*学生三千人,工学院住在拓东路迤西会馆;女生住“南院”,新校舍住的是文、理、法三院的男生。估计起来,可以住得下。学生并不老老实实地让双层床靠墙直放,向右看齐,不少人给它重新组合,把三张床拼成一个U字,外面挂上旧床单或钉上纸板,就成了一个独立天地,屋中之屋。结邻而居的,多是谈得来的同学。也有的不是自己选择的,是学校派定的。我在二十五号宿舍住的时候,睡靠门的上铺,和下铺的一位同学几乎没有见过面。他是历史系的,姓刘,河南人。他是个农家子弟,到昆明来考大学是由河南自己挑了一担行李走来的。——到昆明来考*的,多数是坐公共汽车来的,乘滇越铁路火车来的,但也有利用很奇怪的交通工具来的。物理系有个姓应的学生,是自己买了一头毛驴,从西康骑到昆明来的。我和历史系同学怎么会没有见过面呢?他是个很用功的老实学生,每天黎明即起,到树林里去读书。我是个夜猫子,天亮才回床睡觉。一般说,学生搬床位,调换宿舍,学校是不管的,从来也没有办事职员来查看过。有人占了一个床位,却终年不来住。也有根本不是*的,却在宿舍里住了几年。有一个青年小说家曹卣,——他很年轻时就在《文学》这样的大杂志上发表过小说,他是同济大学的,却住在二十五号宿舍。也不到同济上课,整天在二十五号写小说。

  桌椅是没有的。很多人去买了一些肥皂箱。昆明肥皂箱很多,也很便宜。一般三个肥皂箱就够用了。上面一个,面上糊一层报纸,是书桌。下面两层放书,放衣物,这就书橱、衣柜都有了。椅子?——床就是。不少未来学士在这样的肥皂箱桌面上写出了洋洋洒洒的论文。

  宿舍区南边,校门围墙西侧以里,是一个小操场。操场上有一副单杠和一副双杠。体育主任马约翰带着大一学生在操场上上体育课。马先生一年四季只穿一件衬衫,一件西服上衣,下身是一条猎裤,从不穿毛衣、大衣。面色红润,连光秃秃的头顶也红润,脑后一圈雪白的鬈发。他上体育课不说中文,他的英语带北欧口音。学生列队,他要求学生必须站直:“Boys!You must keep your body straight!”我年轻时就有点驼背,始终没有straight起来。

  操场上有一个篮球场,很简陋。遇有比赛,都要临时画线,现结篮网,但是很多当时的篮球名将如唐宝华、牟作云……都在这里展过身手。

  大路以东,有一条较小的路。这条路经过一个池塘,池塘中间有一座大坟,成为一个岛。岛上开了很多野蔷薇,花盛时,香扑鼻。这个小岛是当初规划新校舍时特意留下的。于是成了一个景点。

  往北,是大图书馆。这是新校舍惟一的瓦顶建筑。每天一早,就有一堆学生在外面等着。一开门,就争先进去,抢座位(座位不很多),抢指定参考书(参考书不够用)。晚上十点半钟。图书馆的电灯还亮着,还有很多学生在里面看书。这都是很用功的学生。大图书馆我只进去过几次。这样正襟危坐,集体苦读,我实在受不了。

  图书馆门前有一片空地。*没有大会堂,有什么全校性的*便在这里举行。在图书馆关着的大门上用摁钉摁两面党*,也算是会场。我入学不久,张清常先生在这里教唱过*校歌(校歌是张先生谱的曲),学唱校歌的同学都很激动。每月一号,举行一次“国民月会”,全称应是“国民精神总动员月会”,可是从来没有人用全称,实在太麻烦了。国民月会有时请名人来演讲,一般都是梅贻琦校长讲讲话。梅先生很严肃,面无笑容,但说话很幽默。有一阵昆明闹霍乱,梅先生劝大家不要在外面乱吃东西,说:“有一位同学说,‘我吃了那么多次,也没有得过一次霍乱。’这种事情是不能有第二次的。”开国民月会时,没有人老实站着,都是东张西望,心不在焉。有一次,我发现*满地红的*的太阳竟是十三只角(按规定应是十二只)!

  “一二·一惨案”(枪杀三位同学、一位老师)发生后,大图书馆曾布置成死难烈士的灵堂,四壁都是挽联,灵前摆满了花圈,大香大烛,气氛十分肃穆悲壮。那两天昆明各界前来吊唁的人络绎于途。

  大图书馆后面是大食堂。学生吃的饭是通红的糙米,装在几个大木桶里,盛饭的瓢也是木头的,因此饭有木头的气味。饭里什么都有:砂粒、耗子屎……被称为“八宝饭”。八个人一桌,四个菜,装在酱色的粗陶碗里。菜多盐而少油。常吃的菜是煮芸豆,还有一种叫做蘑芋豆腐的灰色的凉粉似的东西。

  大图书馆的东面,是教室。土墙,铁皮顶。铁皮上涂了一层绿漆。有时下大雨,雨点敲得铁皮丁丁当当地响。教室里放着一些白木椅子。椅子是特制的。右手有一块羽毛球拍大小的木板,可以在上面记笔记。椅子是不固定的,可以随便搬动,从这间教室搬到那间。吴宓先生上“红楼梦研究”课,见下面有女生没有坐下,就立即走到别的教室去搬椅子。一些颇有骑士风度的男同学于是追随吴先生之后,也去搬。到女同学都落座,吴先生才开始上课。

  我是个吊儿郎当的学生,不爱上课。有的教授授课是很严格的。教西洋通史(这是文学院必修课)的是皮名举。他要求学生记笔记,还要交历史地图。我有一次画了一张马其顿王国的地图,皮先生在我的地图上批了两行字:“阁下所绘地图美术价值甚高,科学价值全无。”第一学期期终考试,我得了三十七分。第二学期我至少得考八十三分,这样两学期*均,才能及格,这怎么办?到考试时我拉了两个历史系的同学,一个坐在我的左边,一个坐在我的右边。坐在右边的同学姓钮,左边的那个忘了。我就抄左边的同学一道答题,又抄右边的同学一道。公布分数时,我得了八十五分,及格还有富余!

  朱自清先生教课也很认真。他教我们宋诗。他上课时带一沓卡片,一张一张地讲。要交读书笔记,还要月考、期考。我老是缺课,因此朱先生对我印象不佳。

  多数教授讲课很随便。刘文典先生教《昭明文选》,一个学期才讲了半篇木玄虚的《海赋》。

  闻一多先生上课时,学生是可以抽烟的。我上过他的“楚辞”。上第一课时,他打开高一尺又半的很大的毛边纸笔记本,抽上一口烟,用顿挫鲜明的语调说:“痛饮酒,熟读《离骚》——乃可以为名士。”他讲唐诗,把晚唐诗和后期印象派的画联系起来讲。这样讲唐诗,别的大学里大概没有。闻一多先生的课都不考试,学期终了交一篇读书报告即可。

  唐兰先生教词选,基本上不讲。打起无锡腔调,把词“吟”一遍:“‘双鬓隔香红啊——玉钗头上风……’好!真好!”这首词就算讲过了。

  西南*的课程可以随意旁听。我听过冯文潜先生的美学。他有一次讲一首词:

  汴水流,

  泗水流,

  流到瓜洲古渡头,

  吴山点点愁。

  冯先生说他教他的孙女念这首词,他的孙女把“吴山点点愁”念成“吴山点点头”,他举的这个例子我一直记得。

  吴宓先生讲“中西诗之比较”,我很有兴趣地去听。不料他讲的第一首诗却是:

  一去二三里,

  烟村四五家,

  楼台六七座,

  八九十枝花。

  我不好好上课,书倒真也读了一些。中文系办公室有一个小图书馆,通称系图书馆。我和另外一两个同学每天晚上到系图书馆看书。系办公室的钥匙就由我们拿着,随时可以进去。系图书馆是开架的,要看什么书自己拿,不需要填卡片这些麻烦手续。有的同学看书是有目的有系统的。一个姓范的同学每天摘抄《太*御览》。我则是从心所欲,随便瞎看。我这种乱七八糟看书的习惯一直保持到现在。我觉得这个习惯挺好。夜里,系图书馆很安静,只有哲学心理系有几只狗怪声嗥叫——一个教生理学的教授做实验,把狗的不同部位的神经结扎起来,狗于是怪叫。有一天夜里我听到墙外一派鼓乐声,虽然悠远,但很清晰。半夜里怎么会有鼓乐声?只能这样解释:这是鬼奏乐。我确实听到的,不是错觉。我差不多每夜看书,到鸡叫才回宿舍睡觉。——因此我和历史系那位姓刘的河南同学几乎没有见过面。

  新校舍大门东边的围墙是“*”。墙上贴满了各色各样的壁报,左、中、右都有。有时也有激烈的论战。有一次三青团办的壁报有一篇宣传观点的文章,另一张“群社”编的壁报上很快就贴出一篇反驳的文章,批评三青团壁报上的文章是“咬着尾巴兜圈子”。这批评很尖刻,也很形象。“咬着尾巴兜圈子”是狗。事隔近五十年,我对这一警句还记得十分清楚。当时有一个“冬青社”(*学生社团甚多),颇有影响。冬青社办了两块壁报,一块是《冬青诗刊》,一块就叫《冬青》,是刊载杂文和漫画的。冯友兰先生、查良钊先生、马约翰先生,都曾经被画进漫画。冯先生、查先生、马先生看了,也并不生气。

  除了壁报,还有各色各样的启事。有的是出让衣物的。大都是八成新的西服、皮鞋。出让的衣物就放在大门旁边的校警室里,可以看货付钱。也有寻找失物的启事,大都写着:“鄙人不慎,遗失了什么东西,如有捡到者,请开示姓名住处,失主即当往取,并备薄酬。”所谓“薄酬”,通常是五香花生米一包。有一次有一位同学贴出启事:“寻找眼睛。”另一位同学在他的启事标题下用红笔画了一个大问号。他寻找的不是“眼睛”,是“眼镜”。

  新校舍大门外是一条碎石块铺的公路。公路两边种着高高的柚加利树(即桉树,云南到处皆有)。

  公路北侧,挨新校的围墙,每天早晨有一溜卖早点的摊子。最受欢迎的是一个广东老太太卖的煎鸡蛋饼。一个瓷盆里放着鸡蛋加少量的水和成的稀面,舀一大勺,摊在*铛上,煎熟,加一把葱花。广东老太太很舍得放猪油。鸡蛋饼煎得两面焦黄,猪油吱吱作响,喷香。一个鸡蛋饼直径一尺,卷而食之,很解馋。

  晚上,常有一个贵州人来卖馄饨面。有时馄饨皮包完了,他就把馄饨馅拨在汤里下面。问他:“你这叫什么面?”贵州老乡毫不迟疑地说:“桃花面!”

  公路对面常有一个卖水果的。卖桃子,“面核桃”和“离核桃”,卖泡梨——棠梨泡在盐水里,梨肉转为极嫩、极脆。

  晚上有时有云南兵骑马由东面驰向西面,马蹄铁敲在碎石块的`尖棱上,迸出一朵朵火花。

  有一位曾在*任教的作家教授在美国讲学。美国人问他:西南*八年,设备条件那样差,教授、学生生活那样苦,为什么能出那样多的人才?——有一个专门研究*校史的美国教授以为*八年,出的人才比北大、清华、南开三十年出的人才都多。为什么?这位作家回答了两个字:自由。


品汪曾祺的语言3篇(扩展8)

——汪曾祺的散文《岁朝清供》

汪曾祺的散文《岁朝清供》1

  作者的文章似在向人们发出这样的呼吁:慢点走,欣赏你自己和自己身边啊!汪曾祺希望通过自己的作品从内容到形式建立一种原汁原味的“本色艺术”,没有结构的苦心经营,也不追求题旨的玄奥深奇。他曾说:“我是希望把散文写得*淡一点,自然一点,家常一点的。”文如其人。他的为人特点是心地的淡泊和对人情世物的达观与洒脱,即使身处逆境,也能够*心对之。在被打成右派下放张家口劳动的日子里,他奉命画一套马铃薯图谱。每画完一个整薯,还要切开来画一个剖面,画完了,“薯块就再无用处,我于是随手埋进牛粪火里,烤烤,吃掉。我敢说,像我一样吃过那么多品种的马铃薯,全国盖无二人。”

推荐访问:语言 汪曾祺 品汪曾祺语言3篇 品汪曾祺的语言1 汪曾祺语段